第38章 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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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已知海參行動緩慢, 遇到敵人根本沒有逃生的時間。請問！當海參遇到天敵，它會用什麽辦法來躲避敵人？A.裝死 B.吐出內臟 C.斷尾逃逸。”
“A, 裝死！”
“回答錯誤！正確答案是B.吐出內臟！二號嘉賓扣一分！”
“哈哈哈哈！！”陸宅，陸老太爺靠在柔軟的沙發坐墊上, 笑得嘴都要合不攏了。他向來是每期《諸葛大會》都看的, 沒想到這一期竟然看到了兩個熟人！
其中一個就是他的曾孫陸離, 還有一個, 則是周家小兒子周群易。
宴會上陸老太爺曾經見過周群易兩次，不過他不經常參加這東西，而周群易先前也一直在讀書。認出來還是因為周群易的藝名叫周子易，聽著熟悉吧看著也熟悉……腦子裏翻了翻, 他恍然想起來，啊！這應該是周家那個最小的孩子了。當初陸修靜把周子易收入凱薩還和他說過一聲。現在他和陸離參加他最喜歡的節目, 登時讓他開了老懷。
“周子易好逗！”陸明和陸傑正來做客呢, 看到電視上一向以耍帥耍酷的周子易懵逼，也忍不住地笑。
因為是特殊嘉賓，陸離是一號，周子易是二號, 兩個人剛好一前一後，但是陸離從第一輪開始就領先第一名, 周子易則是近乎輪輪吊車尾，十分懸地掛在晉級的最後一名。
上一輪是六進三, 三套題目，兩次常規, 最後那一套題考的九成都是游戲相關，本來周子易是吊車尾的吊車尾，但是有那一輪，他又險險地擠進了前三，竟然和陸離一起進入了決賽！！
這是怎樣的狗屎運啊！《諸葛大會》不論是第幾名，前三都有獎品。到了前三，相當於勝局已定。周子易顯然是在以輕松的態度在玩，分數都快要變成負的了！陸離和那一個大學生——決賽時，羅勇飛問了他的名字，那大學生說自己叫齊宏，兩個人鬥得難舍難分。
《夏季微涼》剛剛結束播放，微博上本正刷夏顧cp，蕭騰和陸離在熱搜上占了十分之四的位置，如果某幾個熱搜不是買的話，只怕會占得更多！《諸葛大會》仿佛橫空出世，帶著周子易和陸離的名字擠上了前三。陸明偷偷打開微博看過，熱搜榜統共才多少位置？陸離簡直占據了半壁江山！！
“小周太逗了。”陸老太爺扶著自己的拐杖，笑得都靠在沙發背上了，“他要是當諧星，絕對在業內有一席之地！”
陸修博給陸老太爺端了一杯水來，專註點卻在陸離身上：“爺爺，陸離真打算一直在娛樂圈闖？”
陸修遠和他剖析了這件事的影響之後，陸修博才知道這有益於他們。陸離進娛樂圈了，陸老太爺把大權給陸離的機會就小了許多。他小了許多，別人不就大了許多嗎？於是，他們登時通知那邊，讓陸明和陸傑多來陸老太爺這邊轉轉。
陸老太爺道：“讓他闖吧，他還年輕。”說著說著，看著電視屏幕又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不管陸離能不能得到第一，周子易絕對是第三無疑！《諸葛大會》這麽多年，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負分的！因為答錯要扣分的緣故，其他人在最後決賽就會謹慎謹慎再謹慎！因為答錯一題，就相當於另外兩人答對了一題。
陸修博拿了個桔子，剝皮道：“老二這麽縱容他啊。”
他這麽一說，陸老太爺登時想起了陸修靜。早先陸修靜還把陸離的消息發給他呢，但是他這邊卻還沒有做出什麽回應。陸離要進娛樂圈的事情太大，他肯定得給點反應，一點反應也沒有，陸離肯定會生疑。
“最近小離應該沒什麽事要忙的吧？”陸老太爺看了一眼陸修遠，道，“能參加《諸葛大會》，應該沒什麽安排。”
“爺爺的意思是？”
陸老太爺擡了擡下巴，道：“去，你去把我的手機拿過來。”
陸修博連忙“哎”了一聲，放下了橘子去櫃邊拿了。
陸傑好奇道：“太爺爺，您這是要給那邊打電話嗎？”
陸老太爺用手機的次數真是少之又少，他們也來陸家主宅好多回了，但是陸老太爺根本不怎麽用手機的，連帶都不會待在身上。
陸老太爺笑道：“是啊，打電話讓人把陸離接過來幾天，你們也可以和他多處處。”
陸明和陸傑不著痕跡地互相看了一眼，一並點了點頭。
夜色中，一輛黑色的奧迪行駛在路燈之下。車身流暢光滑，半映著幽亮的燈光。
陸修靜正坐在車的後方，閉著眼睛養神。
忽然，一陣音樂聲起，陸修靜睜開了眼睛，也沒細看來電顯示，接起來就放到了耳邊：“餵？”
“修靜啊，你現在有空沒有？”
陸修靜皺了皺眉：“爺爺？”
陸老太爺哈哈大笑道：“是我是我，這個時候，你也該下班了吧？”
陸修靜當然已經下班，而且他還和長夏現任管理者沈初夏商談了近兩個小時。陸老太爺從來沒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給他打電話，現在晚上八點多他打電話來，陸修靜只道家族企業裏出了什麽事了。
“我已經下班了。”
陸老太爺便道：“你看了電視節目沒，《諸葛大會》！”
陸修靜道：“沒有。”
“小離上了《諸葛大會》啊，哈哈哈哈！！”
聽著耳畔傳來的笑聲，陸修靜沈默半晌，道：“他現在是藝人，當然會參加節目。”
雖然，參加《諸葛大會》……安娜竟然也讓他們胡鬧。
《諸葛大會》是沒辦法有臺本的節目，而且囊括的知識太多面。這是一檔需要實力也需要運氣的節目，參加得好，有加成，參加得不好，反而還有負.面影響。其他綜藝卻不會這樣靠運氣。
“他和老周家那曾孫進了前三！你別說，小離是靠實力的，那小周運氣是真好！你們凱薩這兩個人當真是收的對啊，哈哈哈，收的太對了！”
陸修靜面色動也沒動地聽陸老太爺嘮嘮叨叨地誇人，等金明春都拐出高速了，才道：“爺爺，你打電話來只是想說這些的嗎？”
陸老太爺是難得會打電話給他的人，且他認為電子產品能聯絡的感情有限，通常都是他逢年過節直接跑去陸家主宅陪他，
陸老太爺“呵呵”了兩聲，道：“《諸葛大會》在江省電視臺錄制的吧？你那邊離小離應該不遠。我在想，你今天晚上去接接他，然後給我要個羅勇飛的簽名……”
陸修靜垂了眼，道：“簽名什麽時候不能要？明天我就讓人給您弄一個來。”
陸老太爺豈會讓他得逞？“不，我就要今天簽的，你親自去要的簽名才好，知不知道？”
《諸葛大會》晚上九點鐘左右就結束了，現在才八點半，去接完全來得及。但是陸老太爺無緣無故讓他接陸離，這就非常的不對勁。
“……爺爺，我們的賭約還沒結束。”
以陸離現在的名氣，不過一時虛名，雖然熱搜在網絡上這麽風風火火的，但以娛樂圈的沈浮，沒兩個月就消停下去了。此後大家只會偶爾提到有一個叫陸離，是和蕭騰演過腐劇的人，但是再像現在這麽真情實感地湊熱鬧，再也不會。
陸老太爺收了笑，道：“小離最近沒有什麽行程安排吧？”
陸修靜皺了皺眉：“這得問他的經紀人。”
陸老太爺“嘖”了一聲，道：“以後你給我註意點兒他，說不定什麽時候我就來問你他的行程！”
陸修靜沒答話，金明春的車速已經慢了許多下來，他發現，陸修靜是在和家裏人說話——這簡直是百年難得一見！他跟著陸修靜這麽久了，頂多也只安排過陸修靜去京都那邊的飛機和車乘，今日陸修靜卻竟喊出了“爺爺”兩個字，而且，談天之時涉及了私事！
“他能參加《諸葛》大會，短期應該沒有什麽要花太久的通告任務？”陸老太爺卻繼續道，“你今天晚上去接他，明天早上送他來京都住一兩個星期，很久沒見了，我想和他說說話。”
“非年非節——”
陸老太爺打斷了他：“小離不是你親生的事情，我打算瞞著他不讓他知道我已經知道了。你不是也想這樣嗎？”
陸修靜頓了一頓，方才無動於衷地道：“都這麽久過去了，他可能已經忘了您那邊，您這麽一弄，他等會又想了起來……” 這麽鋪天蓋地的熱度，陸老太爺不可能裝不知道的，心愛的曾孫跑去了娛樂圈，他怎麽說也得找陸離表明表明態度。當時沒立刻表明，現在這麽急巴巴地，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？
陸老太爺道：“哪裏久了？去接他來一趟，讓他寬寬心。他要是問起你你就說我和家裏這幾個不省心地犟呢，早前我也忙，最近才有些空閑。”
陸修靜半天沒說話。
陸老太爺催他：“聽到沒啊？”
“聽見了。”陸修靜道。
陸老太爺登時笑道：“好好好，那我就掛啦。”
陸修靜聽到那邊沒動靜了，方才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裏：“掉頭。”
“陸總？”
“去電視臺。”
“……好！”
金明春掉了個頭，在幾個岔路口中，又轉入了高速。
沒多久，《諸葛大會》就到了最後關頭。
決賽每人二十道題，限時答題，答對加一分，答錯扣一分，不答不給分，且扣掉一次機會。每個人按照排名從高到低有跳過的機會。陸離三次，齊宏兩次，周子易一次。
周子易答錯了十一道，跳過了一道，總得分負三分。
陸離則是答對了十七道跳過了三道，剛好十七分。齊宏也是十七分，他答對十八道後答錯了一道，還有一道他不確定，於是就用機會跳了過去。
“激動人心的時刻又要到了！沒想到今天竟然又有一次附加題的機會。”羅勇飛氣沈丹田，高聲道：“讓我們把第三名的二號嘉賓請去獎臺，有請一號嘉賓和八號嘉賓到屏幕前，準備我們的——附加賽！”
舞臺最中間升起來兩個相對的按鍵臺。
陸離和齊宏同時走了上去，不約而同地把手放在了按鈕上。
“請聽題！《南歷·張融傳》曾載：“臣陸處無屋，舟居無水。”後世人改編成六字詞語化用了這個典故。請問！以下哪一句是後世人化用的六字詞語？A.陸無屋，舟無水，B.陸無屋，水無舟，C.陸無屋，行無路。”
陸離“砰”地一下，按了B，齊宏也是。
“正確答案是B.陸無屋，水無舟，恭喜兩位嘉賓全部答對！”
一陣掌聲，下頭喊著“陸離陸離”的粉絲們都好似要瘋狂起來，如果不是現場有人維護秩序，怕都有人沖上了舞臺！
“請聽題！上一題的‘陸處無屋，舟居無水’，可以用在以下哪一種情況時？A：窮困潦倒，B：無處棲身，C：心情困苦。”
陸離一下子按下了B，連猶豫都沒帶猶豫！齊宏上一題就是半猜測的，這一題在AB裏猶豫來猶豫去，咬了咬牙，在倒計時之前按下了B。
“正確答案是——B！陸無屋水無舟是用來形容無處棲身的淒慘處境——無處可去，無處可容。恭喜兩位嘉賓同時答對！”
齊宏頗有些冷汗直冒，看了一眼陸離。他總覺得陸離不是猜的，而是真的知道。他已經猜了兩題了，所謂事不過三，如果陸離剛好知道這方面的知識，他很可能就要輸……齊宏亂七八糟地想著，但又沒繼續想深下去。屏幕上暗了一下又亮了一下，很快就出現了第三道題目。
“第三題是簡答題，可以搶答，而且還不會扣分。規則是先搶到的人先答，後搶到的人後答。如果答對，後搶到的人沒有答題機會。如果答錯，後搶到的人再答。如果後按的人也答錯了，那我們就要進入下一輪附加題。”
羅勇飛讀完規則以後看向他們：“了解了嗎？”
“了解了！”
“請聽題！”
“上一題的陸無屋水無舟，是清朝蒲松齡的手筆，他曾在文中提及過“陸無屋，水無舟”，而這句之後還有半句用來感慨無處棲身的狀態。請問！水無舟之後，是什麽內容？”
現場嘩然。
這個知識點本來就沒多少人知道，現在考得這麽難，更加難了。
登時有人開始拿出了手機，想要搜一搜答案。
陸離按響了搶答器，嘆了一聲。
清清楚楚地，這聲嘆息從耳麥處傳了出去。
羅勇飛楞了一楞，只道陸離是按錯了。觀眾們更是茫然，不知道陸離為什麽搶按了按鈕卻嘆氣。
羅勇飛道：“一號嘉賓的答案是？”
陸修靜站在舞臺觀眾席靠門處，目光深暗地看著臺上的人。
金明春站在他身後，也有些緊張地看著臺上。
陸離一字一句清楚地道：“陸無屋，水無舟，朝村而暮郭耳。”
羅勇飛靜了一靜，又瞄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題卡。
底下觀眾們不由自主地屏息，情不自禁地睜大了眼睛。
“回答——正確！！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！”
“陸無屋，水無舟，朝村而暮郭耳！今日《諸葛大會》的季軍是二號嘉賓周子易，亞軍是八號嘉賓齊宏。冠軍——屬於我們的一號嘉賓，陸離！！”
聲浪滔天，舞臺之下的喊聲和掌聲幾乎把整個演播廳的天花板都給掀掉了。
陸離得了冠軍啊，陸離得了冠軍啊！
蕭陸cp粉們簡直是奔走相告，又去陸離微博下打call又去蕭騰微博下打call。
能成為《諸葛大會》的冠軍意味著什麽？意味著陸離絕對不是花瓶那一類型，他們的大藤有眼光啊！
金明春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陸離那是答對了，情不自禁地咋舌：“這麽生僻的他也會啊……”
陸修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。
金明春立刻閉上了嘴巴。
“走。”
“啊？”金明春道。
“走！”陸修靜淡淡道，直接走出了演播廳。
金明春連忙跟上，道：“不，不用接陸離嗎？”
先前聽到陸修靜的話，金明春忍不住有了個可怕的猜想，陸離……說不定是陸修靜的親戚啊！他們都姓陸！陸修靜還聽爺爺的話來電視臺接他。怎麽想他們都是關系匪淺。不過，為什麽陸修靜現在還沒接到人就準備走了呢？
“誰和你說我是來接陸離的？”陸修靜冷冷道。
金明春茫然道：“那，那是接誰？”
陸修靜狠狠地擰了眉頭，道：“電視臺不是還有凱薩其他藝人的節目嗎？你難道這個都沒查過？”
金明春連忙拿出手機翻了一下經紀人那邊掃過來過的報告。
“今天凱薩只有三個藝人在這兒有節目。”
陸修靜的眉頭松開，道：“嗯。”
金明春遲疑地看了一眼他，道：“除了陸離和周子易參加了《諸葛大會》以外，游旋也在今晚，參加了《快樂戲聲》。”
他那是提前宣傳了《花蘇子》，並且也讓各界知道了他在《花蘇子》中處於的位置。
陸修靜沈默了一會兒，道：“算了。”
金明春：“？？”
陸修靜淡淡道：“應該是那邊聽錯了時間。”掃了他一眼，道，“不是今天。”
金明春沈默了一下，“哦”了一聲。
他當然不太相信陸修靜說的話，但是現在的陸修靜怪怪的，他還是明哲保身比較好。
出了電視臺，背後高大的建築物聳立在夜色中。涼風吹來，驅散了一些熱度。
金明春走在陸修靜前面穿過了花壇，走向了停靠在一大片空位正中的奧迪。
“陸總？”一個疑惑的聲音從一邊傳來。
陸修靜側了側頭，見到一個穿著白襯衫和牛仔褲的男生正看著他。身形容貌，分明就是游旋。
“陸總怎麽來電視臺了？”游旋看清楚人，面上登時露出一個笑容迎上來，“剛才我看見你的身影，以為是我看錯了。”
陸修靜頗為冷淡地道：“順道路過而已。”
游旋靦腆一笑：“很巧啊……”
他說著低下了頭去，似乎有些不安地摸著自己的手指。
老實說，游旋長得是中等偏上那一類型，因為他學過專業的舞蹈，所以比起普通同齡男生更加有種特別的味道。他是想攀附他的，而且早先他還曾大膽地來敲他的房門！不過，他又和旁的想要潛規則的人不太一樣，似乎是真的喜歡他。
陸修靜站在原地，面上卻仍沒什麽表情。
別人都說男人到了三十，就是最如狼似虎的年紀，但是他到了三十歲之後，反而在這方面沒什麽需求了。他現在不過想讓凱薩超過長夏成為業內巨頭，然後再接下陸家。至於私人生活，那是真沒什麽想法。早幾年他還可能通融一下，現在卻絕對不可能。而且……上次被陸離撞破，他心裏都還沒翻篇兒，如果不是陸老太爺這一通電話，他根本不需要站在這裏虛以為蛇——他不會讓別人知道，他本來是準備來接陸離的。
金明春都已經坐上駕駛座了，從車窗裏看見陸修靜還和游旋在說話。
他“明智”地沒有上前打擾，心裏卻忍不住地奇怪。難道，陸修靜真是想來接游旋的？早先他沒承認，只不過是因為不好意思？
陸修靜分明對陸離的態度奇怪，但是，他對游旋的態度也很奇怪。這大晚上地和他站在那裏聊天，如果不是有什麽特殊關系，陸修靜怎會如此屈尊？跟著陸修靜這麽久了，很多事情他都過了眼。這游旋動員了投資商把別人給擠下去，陸修靜雖然不在乎圈子裏的爭鬥，可也不見得會喜歡。他最討厭算計他的人了，如今他還能對他這樣，那真是十分特別了。
游旋小聲地說著今日節目裏的事情，比如說遇到了劇裏的前輩，戲劇界的大咖。陸修靜沒有打斷他，不過也沒說什麽話，游旋偷偷瞄他一眼，繼續小聲地說。打蛇隨棍上！比起先前的態度，現在陸修靜對他算是和顏悅色的了。
不多時，陸離和周子易走了出來。因為觀眾席上太多想要堵他們的粉絲了，他們是從另一邊出來，並且作了一番偽裝的。
他們絕對不能在這時候和粉絲互動，要不然這麽多人又沒帶助理，一定會被堵死。
從電視臺西側走出來，他們兩個人最先看見的是游旋的經紀人陳曲。
游旋參加的節目要比他們早一會兒結束，按理來說，她應該已經和游旋回去了才對。
陳曲靠在電視臺前面的某棵樹下，一下子劃拉著手機，一下子又仿佛關心一樣地看向不遠處。
陸離和周子易走近了，才發現不遠處是游旋和人在說話。
游旋背對著他們，另一個人正對著他們。
對著他們的人分明是個熟人，他們的頂頭上司陸修靜！
周子易萬萬沒想到這裏也能看見陸修靜和游旋，說實話上一回在酒店撞到他們兩個的事情，他是有些後悔自己湊了那個熱鬧的。在他眼裏陸修靜讓游旋進門就是同意潛規則。而陸修靜，他又鄙視不動……看到了那一幕後，見到公司的頂頭上司他就別扭。既微妙，又是想要唾棄卻無法往死裏唾棄的感覺。
陸修靜並不會仗著自己有錢有權就去逼人，而這潛規則的還是自己投懷送抱上門的。
他能到凱薩自然是覺得陸修靜對他胃口——自立門戶不繼承家業，他也想這麽幹。只是他抗拒不了投懷送抱的人，這就有點色令智昏了。
陸離看到他們兩個之後，頓時覺得好心情沒了。
安娜開了車準備送他們兩個回去呢，打了電話過來，道：“你們出來了嗎？節目已經結束了吧。”
周子易道：“結束了結束了已經結束了！”
安娜道：“我在靠東面這邊的出口處，你們別找不到我啊。”
周子易連連保證不會找不到，拉了拉站在那的陸離，道：“我們去那邊吧。”
陸離道：“這邊是東面。”
周子易當然知道游旋和陸修靜在的方位是東面，可問題是，他們一去就又要撞破一次。對於這種事情就該眼不見為凈，不喜歡，就幹脆當做沒看見。
“你想從那邊過去嗎？”周子易看了一眼陸修靜又看向了陸離。
陸離沒有說話，只是抿了抿唇。
陸修靜仿佛意識到他的視線一般掃向了他們的方向。
明明隔著一個花壇，但是周子易覺得，他認了出來。
沒辦法，認了出來他們就不能不上前去打招呼了。怎麽說他們都是凱薩的藝人，公司裏的人怎麽可能見到上司不打招呼？反正游旋也是凱薩的藝人，和陸修靜說話他們不需要避諱——避諱就更此地無銀三百兩了。
周子易硬著頭皮拉了陸離過去。
游旋又說了兩句，發現陸修靜看的是他的身後，忍不住回了頭去，游旋看見周子易和陸離後臉色立時就變了。
這簡直是冤家路窄！而且偏偏是在這裏遇到了冤家！
周子易道：“陸總好，好巧。”
陸修靜微微頷首，看向陸離。他在思考著怎麽不著痕跡地提起陸老太爺的事，並且讓他覺得他在這只是湊巧。
陸離沈默地站著，沒有向他打招呼。
陸修靜皺了皺眉，顯然有些不悅。
周子易輕輕用手肘捅了捅陸離。
“陸總好。”陸離終究還是開口。
陸修靜冷淡地“嗯”了一聲，幾個人站在這裏相顧無言，一時之間竟是說不出的尷尬。
剛打完招呼就要走，這是極其失禮的事情。陸修靜是凱薩最大的頭頭，不管怎麽說，面子上總要過得去的。
但是他們又能說什麽呢？說他們剛剛參加完了節目，問陸修靜為什麽會在這裏？這些話一聽就是客套，而且陸修靜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，很可能是怪他們壞了他的好事。反正他們也不想留在這裏，還是不要打擾他了。
周子易這麽想著，嘴上便道：“剛才安娜給我們打了電話，在那邊停著車等我們，陸總，我和陸離就先走了。”
陸修靜也沒攔，點了點頭，就是同意了。
周子易便拉了陸離把人給拉走了，兩個人頭也沒回，陸離開始是被周子易拉著而有些慢吞吞，後面卻是自己也加快了腳步。不多時就離他們挺遠的了。
游旋等他們走了以後，舔了舔嘴唇，有些緊張地道：“……陸總？”
今天太巧合，也太不湊巧，但是難得見一次他，游旋心裏砰砰地跳著。陸修靜既然沒有對他的說話不耐煩，這證明他對他的觀感還好。他們先前的開始也許不算順利，但是往後游旋一定會註意分寸，不讓陸修靜感覺到厭煩。
“你的經紀人呢？”陸修靜終於道。
游旋怔了一怔，道：“曲姐在那邊。”
“十點了，不必耽誤你經紀人的時間。”陸修靜留下了這麽一句捉摸不透的話，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。
金明春從車子裏出來道：“陸總。”
陸修靜道：“走。”
金明春連忙走到車的另一頭給他開門，然後，他坐回駕駛位揚長而去。
游旋一直看著那輛奧迪消失在夜色中。
※
安娜把陸離送到了他家樓下，關心地問他今天怎麽樣。陸離直言今天表現得不錯，周子易便挑眉道：“你可得開心一點。剛得了冠軍，獎品可比我的豐富好多。”
陸離便笑了一笑。
打開安全帶，陸離和他們告別。
屋子裏付允嵐還沒回來，估摸著也是有工作任務，要忙到很晚。
陸離準備了衣服，略有些疲累地洗頭洗澡，等出來以後插了電吹風吹頭發。仿佛掐好時間一般，他的手機響了。
陸離看了一眼手機，把吹風機給關了。
半幹不幹的頭發尚還有些濕氣，不過這麽熱的天，就算不吹幹也很快就能幹掉。
陸離彎腰把桌子上的手機拿了過來，劃開了屏幕，某個人發給他的信息大喇喇地顯示在懸浮窗裏，叫人想忽視也忽視不了。
“爺爺在電視裏看見了你，他讓你明日回主宅看他，早上我安排人來接。”
陸離微微皺眉，回道：“太爺爺現在才知道？”
那邊過了一會兒才發道：“幾十天前就知道了。”
陸離莫名有些心慌，沒有立刻就回，手機的亮度不一會兒才開始變暗，陸離盯著手機的信息屏幕，眼看著它從亮變黑。
過了大約五分鐘，手機“叮”地一聲亮了。屏幕上的懸浮窗顯示了那邊新發的消息：“最近兩星期的行程安排推了，爺爺讓你住一兩個星期。”
陸離報名了和周子易一起參加的《決戰狼人殺》！幾天後就是錄制的日期了。他的報名是會擠下別人的，但如果他不去，節目組就又得找擠掉的人補回去——這也太麻煩別人了，不免還有耍大牌的嫌疑。他現在不過是個新人，哪好意思開這個口？
“能五天後去嗎？”陸離回。
五天之後，這個節目的錄制就完成了。他有些不敢面對陸老太爺，雖然陸老太爺透露的信息來看，他並沒有怪他。不過他現在在他的眼中，大概比當年的陸修靜還要叛逆。陸修靜好歹是開公司的，而且他也的確做出了一番成就，但他呢，除非他做到沈亦雙那樣的地步，不然陸家人、其他家族的人，都會覺得他這麽做是單純的頑劣！
“不行。”陸修靜直接就回。
他連機票都讓金明春安排好了，而且陸老太爺那邊顯然是想讓他明天就過去的。他都“忘了”要羅勇飛的簽名，如果再讓陸離遲幾天過去，陸老太爺一定又要怪到他的頭上。
陸離道：“太爺爺不會怪我。”
陸修靜看著這幾個字，沒有回。
陸離卻覺得自己可能暴露了什麽，畢竟他現在慌張——“好吧，我會明天去。”
回了這麽一句之後，陸離打電話給了安娜。
安娜把周子易送回周家之後，剛到家門就接到了陸離的來電。
“餵？”安娜一邊將手機夾在肩膀下面，一邊摸鑰匙開門。
陸離道：“安娜，我家有點事讓我去他們那邊，未來兩星期可能都沒有時間……”低低嘆了一聲，他道，“那個《決戰狼人啥》的節目我應該去不了了。”
安娜道：“是抽不出時間嗎？”
陸離道：“是的。”
“沒有關系。”安娜連忙道，“參加《決戰狼人殺》的成員很多都是前一天才定的，節目組從未提前披露參與人員是誰，現在離錄制時間還有幾天，大可以請假。”
陸離立刻道：“那安娜姐，我要請假，明天開始，大概會有兩個星期不在……”
“這麽久？”安娜詫異地道，“我會幫你請假的，不過你兩個星期都……”
“沒關系，反正也沒有什麽通告。”
也是，沒通告的日子他們待在公司也沒什麽事情好做。
安娜不像別的經紀人一樣一開始就給旗下藝人接廣告。那樣有錢，但是廣告種類起點太低，會導致他們以後接的廣告都是這種類型的。她不認為他們至於此。
陸離得到了安娜的同意，登時松了口氣。
摸了摸頭發頭發已幹，他就直接掀開薄被，躺進了被子裏。
第二天早上，付允嵐還在被窩呢。
陸離的手機響了，他艱難地爬起來接了電話。
“餵？”
“少爺，我來接你去主宅。”
陸離一個激靈，立刻清醒了！
快速利落地把東西整理好了，陸離穿了衣服就飛奔下了樓。
付允嵐還睡得熟呢，估計是昨天太累，陸離緊張之下發出些響動，他也楞是一點都沒醒。
“龍叔，怎麽是你來接我？”陸離進了車以後，顯然有些激動。
很久沒見，他當真是有些想念龍管家的，雖然龍管家經常和陸修靜一樣不茍言笑，但他感覺得出來，他是真的疼他。
“先生有事情，我又想來看看你，所以，我主動要求的。”
陸離便忍不住笑了，顯然，他很開心龍管家的主動要求。
龍管家的眉眼也柔和了一些，讓他系好安全帶，然後載他去了機場。
一路之上龍管家問了陸離許多問題，陸離都老老實實地回答了。
快到機場的時候，陸離忽然心中一動，問了一個稍微有些越界的問題：“陸……他是不是有很多情人？”
龍管家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陸離的表情。
陸離是真的問了這個問題，甚至是帶著認真地問。
“……很少。”龍管家半天之後，吐露出這兩個字。
事實上上一回陸修靜有情人，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？難道陸離是看到了什麽……
“就算別人不知道先生是陸家的，也有人會主動來找先生……”龍管家斟酌著詞句道，“不過近年來先生的重心都在工作上，這方面的事情我並沒有聽說過。”
陸離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了。
龍管家把他送到機場，然後又陪著他在機場附近的餐廳吃了一頓飯。機場附近的餐廳都貴得厲害，雖然現在陸離暫時不缺錢，但也吃得挺心疼的。
如果他在家那邊吃掉就好了。
藍天之下，飛機劃過。
幾個小時以後，陸離到了京都。
龍管家帶著他輕車熟路地回到了陸家主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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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A, 裝死！”
“回答錯誤！正確答案是B.吐出內臟！二號嘉賓扣一分！”
“哈哈哈哈！！”陸宅，陸老太爺靠在柔軟的沙發坐墊上, 笑得嘴都要合不攏了。他向來是每期《諸葛大會》都看的, 沒想到這一期竟然看到了兩個熟人！
其中一個就是他的曾孫陸離, 還有一個, 則是周家小兒子周群易。
宴會上陸老太爺曾經見過周群易兩次，不過他不經常參加這東西，而周群易先前也一直在讀書。認出來還是因為周群易的藝名叫周子易，聽著熟悉吧看著也熟悉……腦子裏翻了翻, 他恍然想起來，啊！這應該是周家那個最小的孩子了。當初陸修靜把周子易收入凱薩還和他說過一聲。現在他和陸離參加他最喜歡的節目, 登時讓他開了老懷。
“周子易好逗！”陸明和陸傑正來做客呢, 看到電視上一向以耍帥耍酷的周子易懵逼，也忍不住地笑。
因為是特殊嘉賓，陸離是一號，周子易是二號, 兩個人剛好一前一後，但是陸離從第一輪開始就領先第一名, 周子易則是近乎輪輪吊車尾，十分懸地掛在晉級的最後一名。
上一輪是六進三, 三套題目，兩次常規, 最後那一套題考的九成都是游戲相關，本來周子易是吊車尾的吊車尾，但是有那一輪，他又險險地擠進了前三，竟然和陸離一起進入了決賽！！
這是怎樣的狗屎運啊！《諸葛大會》不論是第幾名，前三都有獎品。到了前三，相當於勝局已定。周子易顯然是在以輕松的態度在玩，分數都快要變成負的了！陸離和那一個大學生——決賽時，羅勇飛問了他的名字，那大學生說自己叫齊宏，兩個人鬥得難舍難分。
《夏季微涼》剛剛結束播放，微博上本正刷夏顧cp，蕭騰和陸離在熱搜上占了十分之四的位置，如果某幾個熱搜不是買的話，只怕會占得更多！《諸葛大會》仿佛橫空出世，帶著周子易和陸離的名字擠上了前三。陸明偷偷打開微博看過，熱搜榜統共才多少位置？陸離簡直占據了半壁江山！！
“小周太逗了。”陸老太爺扶著自己的拐杖，笑得都靠在沙發背上了，“他要是當諧星，絕對在業內有一席之地！”
陸修博給陸老太爺端了一杯水來，專註點卻在陸離身上：“爺爺，陸離真打算一直在娛樂圈闖？”
陸修遠和他剖析了這件事的影響之後，陸修博才知道這有益於他們。陸離進娛樂圈了，陸老太爺把大權給陸離的機會就小了許多。他小了許多，別人不就大了許多嗎？於是，他們登時通知那邊，讓陸明和陸傑多來陸老太爺這邊轉轉。
陸老太爺道：“讓他闖吧，他還年輕。”說著說著，看著電視屏幕又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不管陸離能不能得到第一，周子易絕對是第三無疑！《諸葛大會》這麽多年，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負分的！因為答錯要扣分的緣故，其他人在最後決賽就會謹慎謹慎再謹慎！因為答錯一題，就相當於另外兩人答對了一題。
陸修博拿了個桔子，剝皮道：“老二這麽縱容他啊。”
他這麽一說，陸老太爺登時想起了陸修靜。早先陸修靜還把陸離的消息發給他呢，但是他這邊卻還沒有做出什麽回應。陸離要進娛樂圈的事情太大，他肯定得給點反應，一點反應也沒有，陸離肯定會生疑。
“最近小離應該沒什麽事要忙的吧？”陸老太爺看了一眼陸修遠，道，“能參加《諸葛大會》，應該沒什麽安排。”
“爺爺的意思是？”
陸老太爺擡了擡下巴，道：“去，你去把我的手機拿過來。”
陸修博連忙“哎”了一聲，放下了橘子去櫃邊拿了。
陸傑好奇道：“太爺爺，您這是要給那邊打電話嗎？”
陸老太爺用手機的次數真是少之又少，他們也來陸家主宅好多回了，但是陸老太爺根本不怎麽用手機的，連帶都不會待在身上。
陸老太爺笑道：“是啊，打電話讓人把陸離接過來幾天，你們也可以和他多處處。”
陸明和陸傑不著痕跡地互相看了一眼，一並點了點頭。
夜色中，一輛黑色的奧迪行駛在路燈之下。車身流暢光滑，半映著幽亮的燈光。
陸修靜正坐在車的後方，閉著眼睛養神。
忽然，一陣音樂聲起，陸修靜睜開了眼睛，也沒細看來電顯示，接起來就放到了耳邊：“餵？”
“修靜啊，你現在有空沒有？”
陸修靜皺了皺眉：“爺爺？”
陸老太爺哈哈大笑道：“是我是我，這個時候，你也該下班了吧？”
陸修靜當然已經下班，而且他還和長夏現任管理者沈初夏商談了近兩個小時。陸老太爺從來沒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給他打電話，現在晚上八點多他打電話來，陸修靜只道家族企業裏出了什麽事了。
“我已經下班了。”
陸老太爺便道：“你看了電視節目沒，《諸葛大會》！”
陸修靜道：“沒有。”
“小離上了《諸葛大會》啊，哈哈哈哈！！”
聽著耳畔傳來的笑聲，陸修靜沈默半晌，道：“他現在是藝人，當然會參加節目。”
雖然，參加《諸葛大會》……安娜竟然也讓他們胡鬧。
《諸葛大會》是沒辦法有臺本的節目，而且囊括的知識太多面。這是一檔需要實力也需要運氣的節目，參加得好，有加成，參加得不好，反而還有負.面影響。其他綜藝卻不會這樣靠運氣。
“他和老周家那曾孫進了前三！你別說，小離是靠實力的，那小周運氣是真好！你們凱薩這兩個人當真是收的對啊，哈哈哈，收的太對了！”
陸修靜面色動也沒動地聽陸老太爺嘮嘮叨叨地誇人，等金明春都拐出高速了，才道：“爺爺，你打電話來只是想說這些的嗎？”
陸老太爺是難得會打電話給他的人，且他認為電子產品能聯絡的感情有限，通常都是他逢年過節直接跑去陸家主宅陪他，
陸老太爺“呵呵”了兩聲，道：“《諸葛大會》在江省電視臺錄制的吧？你那邊離小離應該不遠。我在想，你今天晚上去接接他，然後給我要個羅勇飛的簽名……”
陸修靜垂了眼，道：“簽名什麽時候不能要？明天我就讓人給您弄一個來。”
陸老太爺豈會讓他得逞？“不，我就要今天簽的，你親自去要的簽名才好，知不知道？”
《諸葛大會》晚上九點鐘左右就結束了，現在才八點半，去接完全來得及。但是陸老太爺無緣無故讓他接陸離，這就非常的不對勁。
“……爺爺，我們的賭約還沒結束。”
以陸離現在的名氣，不過一時虛名，雖然熱搜在網絡上這麽風風火火的，但以娛樂圈的沈浮，沒兩個月就消停下去了。此後大家只會偶爾提到有一個叫陸離，是和蕭騰演過腐劇的人，但是再像現在這麽真情實感地湊熱鬧，再也不會。
陸老太爺收了笑，道：“小離最近沒有什麽行程安排吧？”
陸修靜皺了皺眉：“這得問他的經紀人。”
陸老太爺“嘖”了一聲，道：“以後你給我註意點兒他，說不定什麽時候我就來問你他的行程！”
陸修靜沒答話，金明春的車速已經慢了許多下來，他發現，陸修靜是在和家裏人說話——這簡直是百年難得一見！他跟著陸修靜這麽久了，頂多也只安排過陸修靜去京都那邊的飛機和車乘，今日陸修靜卻竟喊出了“爺爺”兩個字，而且，談天之時涉及了私事！
“他能參加《諸葛》大會，短期應該沒有什麽要花太久的通告任務？”陸老太爺卻繼續道，“你今天晚上去接他，明天早上送他來京都住一兩個星期，很久沒見了，我想和他說說話。”
“非年非節——”
陸老太爺打斷了他：“小離不是你親生的事情，我打算瞞著他不讓他知道我已經知道了。你不是也想這樣嗎？”
陸修靜頓了一頓，方才無動於衷地道：“都這麽久過去了，他可能已經忘了您那邊，您這麽一弄，他等會又想了起來……” 這麽鋪天蓋地的熱度，陸老太爺不可能裝不知道的，心愛的曾孫跑去了娛樂圈，他怎麽說也得找陸離表明表明態度。當時沒立刻表明，現在這麽急巴巴地，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？
陸老太爺道：“哪裏久了？去接他來一趟，讓他寬寬心。他要是問起你你就說我和家裏這幾個不省心地犟呢，早前我也忙，最近才有些空閑。”
陸修靜半天沒說話。
陸老太爺催他：“聽到沒啊？”
“聽見了。”陸修靜道。
陸老太爺登時笑道：“好好好，那我就掛啦。”
陸修靜聽到那邊沒動靜了，方才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裏：“掉頭。”
“陸總？”
“去電視臺。”
“……好！”
金明春掉了個頭，在幾個岔路口中，又轉入了高速。
沒多久，《諸葛大會》就到了最後關頭。
決賽每人二十道題，限時答題，答對加一分，答錯扣一分，不答不給分，且扣掉一次機會。每個人按照排名從高到低有跳過的機會。陸離三次，齊宏兩次，周子易一次。
周子易答錯了十一道，跳過了一道，總得分負三分。
陸離則是答對了十七道跳過了三道，剛好十七分。齊宏也是十七分，他答對十八道後答錯了一道，還有一道他不確定，於是就用機會跳了過去。
“激動人心的時刻又要到了！沒想到今天竟然又有一次附加題的機會。”羅勇飛氣沈丹田，高聲道：“讓我們把第三名的二號嘉賓請去獎臺，有請一號嘉賓和八號嘉賓到屏幕前，準備我們的——附加賽！”
舞臺最中間升起來兩個相對的按鍵臺。
陸離和齊宏同時走了上去，不約而同地把手放在了按鈕上。
“請聽題！《南歷·張融傳》曾載：“臣陸處無屋，舟居無水。”後世人改編成六字詞語化用了這個典故。請問！以下哪一句是後世人化用的六字詞語？A.陸無屋，舟無水，B.陸無屋，水無舟，C.陸無屋，行無路。”
陸離“砰”地一下，按了B，齊宏也是。
“正確答案是B.陸無屋，水無舟，恭喜兩位嘉賓全部答對！”
一陣掌聲，下頭喊著“陸離陸離”的粉絲們都好似要瘋狂起來，如果不是現場有人維護秩序，怕都有人沖上了舞臺！
“請聽題！上一題的‘陸處無屋，舟居無水’，可以用在以下哪一種情況時？A：窮困潦倒，B：無處棲身，C：心情困苦。”
陸離一下子按下了B，連猶豫都沒帶猶豫！齊宏上一題就是半猜測的，這一題在AB裏猶豫來猶豫去，咬了咬牙，在倒計時之前按下了B。
“正確答案是——B！陸無屋水無舟是用來形容無處棲身的淒慘處境——無處可去，無處可容。恭喜兩位嘉賓同時答對！”
齊宏頗有些冷汗直冒，看了一眼陸離。他總覺得陸離不是猜的，而是真的知道。他已經猜了兩題了，所謂事不過三，如果陸離剛好知道這方面的知識，他很可能就要輸……齊宏亂七八糟地想著，但又沒繼續想深下去。屏幕上暗了一下又亮了一下，很快就出現了第三道題目。
“第三題是簡答題，可以搶答，而且還不會扣分。規則是先搶到的人先答，後搶到的人後答。如果答對，後搶到的人沒有答題機會。如果答錯，後搶到的人再答。如果後按的人也答錯了，那我們就要進入下一輪附加題。”
羅勇飛讀完規則以後看向他們：“了解了嗎？”
“了解了！”
“請聽題！”
“上一題的陸無屋水無舟，是清朝蒲松齡的手筆，他曾在文中提及過“陸無屋，水無舟”，而這句之後還有半句用來感慨無處棲身的狀態。請問！水無舟之後，是什麽內容？”
現場嘩然。
這個知識點本來就沒多少人知道，現在考得這麽難，更加難了。
登時有人開始拿出了手機，想要搜一搜答案。
陸離按響了搶答器，嘆了一聲。
清清楚楚地，這聲嘆息從耳麥處傳了出去。
羅勇飛楞了一楞，只道陸離是按錯了。觀眾們更是茫然，不知道陸離為什麽搶按了按鈕卻嘆氣。
羅勇飛道：“一號嘉賓的答案是？”
陸修靜站在舞臺觀眾席靠門處，目光深暗地看著臺上的人。
金明春站在他身後，也有些緊張地看著臺上。
陸離一字一句清楚地道：“陸無屋，水無舟，朝村而暮郭耳。”
羅勇飛靜了一靜，又瞄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題卡。
底下觀眾們不由自主地屏息，情不自禁地睜大了眼睛。
“回答——正確！！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！”
“陸無屋，水無舟，朝村而暮郭耳！今日《諸葛大會》的季軍是二號嘉賓周子易，亞軍是八號嘉賓齊宏。冠軍——屬於我們的一號嘉賓，陸離！！”
聲浪滔天，舞臺之下的喊聲和掌聲幾乎把整個演播廳的天花板都給掀掉了。
陸離得了冠軍啊，陸離得了冠軍啊！
蕭陸cp粉們簡直是奔走相告，又去陸離微博下打call又去蕭騰微博下打call。
能成為《諸葛大會》的冠軍意味著什麽？意味著陸離絕對不是花瓶那一類型，他們的大藤有眼光啊！
金明春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陸離那是答對了，情不自禁地咋舌：“這麽生僻的他也會啊……”
陸修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。
金明春立刻閉上了嘴巴。
“走。”
“啊？”金明春道。
“走！”陸修靜淡淡道，直接走出了演播廳。
金明春連忙跟上，道：“不，不用接陸離嗎？”
先前聽到陸修靜的話，金明春忍不住有了個可怕的猜想，陸離……說不定是陸修靜的親戚啊！他們都姓陸！陸修靜還聽爺爺的話來電視臺接他。怎麽想他們都是關系匪淺。不過，為什麽陸修靜現在還沒接到人就準備走了呢？
“誰和你說我是來接陸離的？”陸修靜冷冷道。
金明春茫然道：“那，那是接誰？”
陸修靜狠狠地擰了眉頭，道：“電視臺不是還有凱薩其他藝人的節目嗎？你難道這個都沒查過？”
金明春連忙拿出手機翻了一下經紀人那邊掃過來過的報告。
“今天凱薩只有三個藝人在這兒有節目。”
陸修靜的眉頭松開，道：“嗯。”
金明春遲疑地看了一眼他，道：“除了陸離和周子易參加了《諸葛大會》以外，游旋也在今晚，參加了《快樂戲聲》。”
他那是提前宣傳了《花蘇子》，並且也讓各界知道了他在《花蘇子》中處於的位置。
陸修靜沈默了一會兒，道：“算了。”
金明春：“？？”
陸修靜淡淡道：“應該是那邊聽錯了時間。”掃了他一眼，道，“不是今天。”
金明春沈默了一下，“哦”了一聲。
他當然不太相信陸修靜說的話，但是現在的陸修靜怪怪的，他還是明哲保身比較好。
出了電視臺，背後高大的建築物聳立在夜色中。涼風吹來，驅散了一些熱度。
金明春走在陸修靜前面穿過了花壇，走向了停靠在一大片空位正中的奧迪。
“陸總？”一個疑惑的聲音從一邊傳來。
陸修靜側了側頭，見到一個穿著白襯衫和牛仔褲的男生正看著他。身形容貌，分明就是游旋。
“陸總怎麽來電視臺了？”游旋看清楚人，面上登時露出一個笑容迎上來，“剛才我看見你的身影，以為是我看錯了。”
陸修靜頗為冷淡地道：“順道路過而已。”
游旋靦腆一笑：“很巧啊……”
他說著低下了頭去，似乎有些不安地摸著自己的手指。
老實說，游旋長得是中等偏上那一類型，因為他學過專業的舞蹈，所以比起普通同齡男生更加有種特別的味道。他是想攀附他的，而且早先他還曾大膽地來敲他的房門！不過，他又和旁的想要潛規則的人不太一樣，似乎是真的喜歡他。
陸修靜站在原地，面上卻仍沒什麽表情。
別人都說男人到了三十，就是最如狼似虎的年紀，但是他到了三十歲之後，反而在這方面沒什麽需求了。他現在不過想讓凱薩超過長夏成為業內巨頭，然後再接下陸家。至於私人生活，那是真沒什麽想法。早幾年他還可能通融一下，現在卻絕對不可能。而且……上次被陸離撞破，他心裏都還沒翻篇兒，如果不是陸老太爺這一通電話，他根本不需要站在這裏虛以為蛇——他不會讓別人知道，他本來是準備來接陸離的。
金明春都已經坐上駕駛座了，從車窗裏看見陸修靜還和游旋在說話。
他“明智”地沒有上前打擾，心裏卻忍不住地奇怪。難道，陸修靜真是想來接游旋的？早先他沒承認，只不過是因為不好意思？
陸修靜分明對陸離的態度奇怪，但是，他對游旋的態度也很奇怪。這大晚上地和他站在那裏聊天，如果不是有什麽特殊關系，陸修靜怎會如此屈尊？跟著陸修靜這麽久了，很多事情他都過了眼。這游旋動員了投資商把別人給擠下去，陸修靜雖然不在乎圈子裏的爭鬥，可也不見得會喜歡。他最討厭算計他的人了，如今他還能對他這樣，那真是十分特別了。
游旋小聲地說著今日節目裏的事情，比如說遇到了劇裏的前輩，戲劇界的大咖。陸修靜沒有打斷他，不過也沒說什麽話，游旋偷偷瞄他一眼，繼續小聲地說。打蛇隨棍上！比起先前的態度，現在陸修靜對他算是和顏悅色的了。
不多時，陸離和周子易走了出來。因為觀眾席上太多想要堵他們的粉絲了，他們是從另一邊出來，並且作了一番偽裝的。
他們絕對不能在這時候和粉絲互動，要不然這麽多人又沒帶助理，一定會被堵死。
從電視臺西側走出來，他們兩個人最先看見的是游旋的經紀人陳曲。
游旋參加的節目要比他們早一會兒結束，按理來說，她應該已經和游旋回去了才對。
陳曲靠在電視臺前面的某棵樹下，一下子劃拉著手機，一下子又仿佛關心一樣地看向不遠處。
陸離和周子易走近了，才發現不遠處是游旋和人在說話。
游旋背對著他們，另一個人正對著他們。
對著他們的人分明是個熟人，他們的頂頭上司陸修靜！
周子易萬萬沒想到這裏也能看見陸修靜和游旋，說實話上一回在酒店撞到他們兩個的事情，他是有些後悔自己湊了那個熱鬧的。在他眼裏陸修靜讓游旋進門就是同意潛規則。而陸修靜，他又鄙視不動……看到了那一幕後，見到公司的頂頭上司他就別扭。既微妙，又是想要唾棄卻無法往死裏唾棄的感覺。
陸修靜並不會仗著自己有錢有權就去逼人，而這潛規則的還是自己投懷送抱上門的。
他能到凱薩自然是覺得陸修靜對他胃口——自立門戶不繼承家業，他也想這麽幹。只是他抗拒不了投懷送抱的人，這就有點色令智昏了。
陸離看到他們兩個之後，頓時覺得好心情沒了。
安娜開了車準備送他們兩個回去呢，打了電話過來，道：“你們出來了嗎？節目已經結束了吧。”
周子易道：“結束了結束了已經結束了！”
安娜道：“我在靠東面這邊的出口處，你們別找不到我啊。”
周子易連連保證不會找不到，拉了拉站在那的陸離，道：“我們去那邊吧。”
陸離道：“這邊是東面。”
周子易當然知道游旋和陸修靜在的方位是東面，可問題是，他們一去就又要撞破一次。對於這種事情就該眼不見為凈，不喜歡，就幹脆當做沒看見。
“你想從那邊過去嗎？”周子易看了一眼陸修靜又看向了陸離。
陸離沒有說話，只是抿了抿唇。
陸修靜仿佛意識到他的視線一般掃向了他們的方向。
明明隔著一個花壇，但是周子易覺得，他認了出來。
沒辦法，認了出來他們就不能不上前去打招呼了。怎麽說他們都是凱薩的藝人，公司裏的人怎麽可能見到上司不打招呼？反正游旋也是凱薩的藝人，和陸修靜說話他們不需要避諱——避諱就更此地無銀三百兩了。
周子易硬著頭皮拉了陸離過去。
游旋又說了兩句，發現陸修靜看的是他的身後，忍不住回了頭去，游旋看見周子易和陸離後臉色立時就變了。
這簡直是冤家路窄！而且偏偏是在這裏遇到了冤家！
周子易道：“陸總好，好巧。”
陸修靜微微頷首，看向陸離。他在思考著怎麽不著痕跡地提起陸老太爺的事，並且讓他覺得他在這只是湊巧。
陸離沈默地站著，沒有向他打招呼。
陸修靜皺了皺眉，顯然有些不悅。
周子易輕輕用手肘捅了捅陸離。
“陸總好。”陸離終究還是開口。
陸修靜冷淡地“嗯”了一聲，幾個人站在這裏相顧無言，一時之間竟是說不出的尷尬。
剛打完招呼就要走，這是極其失禮的事情。陸修靜是凱薩最大的頭頭，不管怎麽說，面子上總要過得去的。
但是他們又能說什麽呢？說他們剛剛參加完了節目，問陸修靜為什麽會在這裏？這些話一聽就是客套，而且陸修靜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，很可能是怪他們壞了他的好事。反正他們也不想留在這裏，還是不要打擾他了。
周子易這麽想著，嘴上便道：“剛才安娜給我們打了電話，在那邊停著車等我們，陸總，我和陸離就先走了。”
陸修靜也沒攔，點了點頭，就是同意了。
周子易便拉了陸離把人給拉走了，兩個人頭也沒回，陸離開始是被周子易拉著而有些慢吞吞，後面卻是自己也加快了腳步。不多時就離他們挺遠的了。
游旋等他們走了以後，舔了舔嘴唇，有些緊張地道：“……陸總？”
今天太巧合，也太不湊巧，但是難得見一次他，游旋心裏砰砰地跳著。陸修靜既然沒有對他的說話不耐煩，這證明他對他的觀感還好。他們先前的開始也許不算順利，但是往後游旋一定會註意分寸，不讓陸修靜感覺到厭煩。
“你的經紀人呢？”陸修靜終於道。
游旋怔了一怔，道：“曲姐在那邊。”
“十點了，不必耽誤你經紀人的時間。”陸修靜留下了這麽一句捉摸不透的話，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。
金明春從車子裏出來道：“陸總。”
陸修靜道：“走。”
金明春連忙走到車的另一頭給他開門，然後，他坐回駕駛位揚長而去。
游旋一直看著那輛奧迪消失在夜色中。
※
安娜把陸離送到了他家樓下，關心地問他今天怎麽樣。陸離直言今天表現得不錯，周子易便挑眉道：“你可得開心一點。剛得了冠軍，獎品可比我的豐富好多。”
陸離便笑了一笑。
打開安全帶，陸離和他們告別。
屋子裏付允嵐還沒回來，估摸著也是有工作任務，要忙到很晚。
陸離準備了衣服，略有些疲累地洗頭洗澡，等出來以後插了電吹風吹頭發。仿佛掐好時間一般，他的手機響了。
陸離看了一眼手機，把吹風機給關了。
半幹不幹的頭發尚還有些濕氣，不過這麽熱的天，就算不吹幹也很快就能幹掉。
陸離彎腰把桌子上的手機拿了過來，劃開了屏幕，某個人發給他的信息大喇喇地顯示在懸浮窗裏，叫人想忽視也忽視不了。
“爺爺在電視裏看見了你，他讓你明日回主宅看他，早上我安排人來接。”
陸離微微皺眉，回道：“太爺爺現在才知道？”
那邊過了一會兒才發道：“幾十天前就知道了。”
陸離莫名有些心慌，沒有立刻就回，手機的亮度不一會兒才開始變暗，陸離盯著手機的信息屏幕，眼看著它從亮變黑。
過了大約五分鐘，手機“叮”地一聲亮了。屏幕上的懸浮窗顯示了那邊新發的消息：“最近兩星期的行程安排推了，爺爺讓你住一兩個星期。”
陸離報名了和周子易一起參加的《決戰狼人殺》！幾天後就是錄制的日期了。他的報名是會擠下別人的，但如果他不去，節目組就又得找擠掉的人補回去——這也太麻煩別人了，不免還有耍大牌的嫌疑。他現在不過是個新人，哪好意思開這個口？
“能五天後去嗎？”陸離回。
五天之後，這個節目的錄制就完成了。他有些不敢面對陸老太爺，雖然陸老太爺透露的信息來看，他並沒有怪他。不過他現在在他的眼中，大概比當年的陸修靜還要叛逆。陸修靜好歹是開公司的，而且他也的確做出了一番成就，但他呢，除非他做到沈亦雙那樣的地步，不然陸家人、其他家族的人，都會覺得他這麽做是單純的頑劣！
“不行。”陸修靜直接就回。
他連機票都讓金明春安排好了，而且陸老太爺那邊顯然是想讓他明天就過去的。他都“忘了”要羅勇飛的簽名，如果再讓陸離遲幾天過去，陸老太爺一定又要怪到他的頭上。
陸離道：“太爺爺不會怪我。”
陸修靜看著這幾個字，沒有回。
陸離卻覺得自己可能暴露了什麽，畢竟他現在慌張——“好吧，我會明天去。”
回了這麽一句之後，陸離打電話給了安娜。
安娜把周子易送回周家之後，剛到家門就接到了陸離的來電。
“餵？”安娜一邊將手機夾在肩膀下面，一邊摸鑰匙開門。
陸離道：“安娜，我家有點事讓我去他們那邊，未來兩星期可能都沒有時間……”低低嘆了一聲，他道，“那個《決戰狼人啥》的節目我應該去不了了。”
安娜道：“是抽不出時間嗎？”
陸離道：“是的。”
“沒有關系。”安娜連忙道，“參加《決戰狼人殺》的成員很多都是前一天才定的，節目組從未提前披露參與人員是誰，現在離錄制時間還有幾天，大可以請假。”
陸離立刻道：“那安娜姐，我要請假，明天開始，大概會有兩個星期不在……”
“這麽久？”安娜詫異地道，“我會幫你請假的，不過你兩個星期都……”
“沒關系，反正也沒有什麽通告。”
也是，沒通告的日子他們待在公司也沒什麽事情好做。
安娜不像別的經紀人一樣一開始就給旗下藝人接廣告。那樣有錢，但是廣告種類起點太低，會導致他們以後接的廣告都是這種類型的。她不認為他們至於此。
陸離得到了安娜的同意，登時松了口氣。
摸了摸頭發頭發已幹，他就直接掀開薄被，躺進了被子裏。
第二天早上，付允嵐還在被窩呢。
陸離的手機響了，他艱難地爬起來接了電話。
“餵？”
“少爺，我來接你去主宅。”
陸離一個激靈，立刻清醒了！
快速利落地把東西整理好了，陸離穿了衣服就飛奔下了樓。
付允嵐還睡得熟呢，估計是昨天太累，陸離緊張之下發出些響動，他也楞是一點都沒醒。
“龍叔，怎麽是你來接我？”陸離進了車以後，顯然有些激動。
很久沒見，他當真是有些想念龍管家的，雖然龍管家經常和陸修靜一樣不茍言笑，但他感覺得出來，他是真的疼他。
“先生有事情，我又想來看看你，所以，我主動要求的。”
陸離便忍不住笑了，顯然，他很開心龍管家的主動要求。
龍管家的眉眼也柔和了一些，讓他系好安全帶，然後載他去了機場。
一路之上龍管家問了陸離許多問題，陸離都老老實實地回答了。
快到機場的時候，陸離忽然心中一動，問了一個稍微有些越界的問題：“陸……他是不是有很多情人？”
龍管家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陸離的表情。
陸離是真的問了這個問題，甚至是帶著認真地問。
“……很少。”龍管家半天之後，吐露出這兩個字。
事實上上一回陸修靜有情人，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？難道陸離是看到了什麽……
“就算別人不知道先生是陸家的，也有人會主動來找先生……”龍管家斟酌著詞句道，“不過近年來先生的重心都在工作上，這方面的事情我並沒有聽說過。”
陸離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了。
龍管家把他送到機場，然後又陪著他在機場附近的餐廳吃了一頓飯。機場附近的餐廳都貴得厲害，雖然現在陸離暫時不缺錢，但也吃得挺心疼的。
如果他在家那邊吃掉就好了。
藍天之下，飛機劃過。
幾個小時以後，陸離到了京都。
龍管家帶著他輕車熟路地回到了陸家主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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